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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故人

第六章、故人

傍晚,橘色的太阳渐渐西沉,苏晓岚在厨房忙碌,桌上摆着新鲜的食材,半小时前Bob打电话给她,说他会回家吃晚饭,也正是如此,本来打算瘫在家里看一整天番剧的苏晓岚才会兴致勃勃地应着寒风骑车去十二号城市选购食材,要知道放了寒假苏晓岚一般都是窝在家里根本不想出去,只是偶尔去阿尔提密斯做做义工。

"真是的......去阿尔提密斯也不带上我,太过分了。"苏晓岚嘟囔着,狠狠切下一块牛肉,"哼,满脑子都是你的女王女王,我才不喜欢这种家伙呢!"

"喂,你哥哥在哪?"突然一个陌生的男声出现,吓得苏晓岚尖叫着抓起菜刀指向厨房门口,门口那男子也吓到了,忙举起双手。

"你是谁!你来我家干什么!"苏晓岚大声质问,"我哥不在......不过他很快就会回来!你如果不想被他吊在天花板上就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别进来!"

苏晓岚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男子将刚刚迈进厨房的腿缩了回去,"我是你哥的朋友,找他有点事。"男子说。

"要是每个人都这样说那我都不知道被你们拐卖多少回了......我说了别进来!"

"喂我根本没有进厨房好吗!"

“哦……反正就是别进来!”苏晓岚大叫道。

“怎么了,吵吵嚷嚷的。”Bob回到洋馆了,他来到厨房门口,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男人,后者尴尬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欺负我妹妹了。”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他大声喊冤,“九玙要我给你带个话,童心答应把童先送去阿尔提密斯,现在他们正在医院办一些手续,忙不过来。”

“那我们吃完饭过去看看吧。”Bob说,“来了就吃个晚饭呗,晓岚手艺挺好的,吃不死。”

“让你这么一说……”

“什么叫吃不死!明明很好吃好嘛!”苏晓岚大声抗议,“而且我只做了两个人的菜,不够三个人吃的,不过冰箱里还有一些香肠……”

“放心,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买了菜。”Bob说着,将满满的购物袋放到桌上,与苏晓岚一起忙活,那个找Bob的男人——石荣将看着Bob,欲言又止,只好先坐在沙发上等Bob兄妹做好晚饭。

“Bob……老祝说了,你的计划很疯狂。”在饭桌上,石荣将终于忍不住开口对Bob说,“想灭掉他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们在世界上一天,我的女王就会受到生命危险,一旦他们知道女王陛下还活着,肯定会不顾一切要杀了她的。”Bob说。

老祝,全名祝作,是一个脑洞奇特的发明家,与【不安定·小丑】克里斯汀·李为同门师兄弟,出师后祝作加入了北方联邦,克里斯汀投靠羽潇。祝作是Bob儿时的玩伴,经常帮Bob发明一些有用的装备,Bob也会给他一些值钱的古物。

“我觉得老祝说得有道理,真的,要把他们悉数消灭,太难了!”石荣将忍不住站了起来,“你的[灭绝]计划根本行不通!”

“坐下来好好讲话会死哦!”苏晓岚用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瞪着石荣将,有些生气地说,石荣将被她吓到了,急忙坐下。

“噗嗤,我妹妹你都怕。”Bob忍不住嘲笑他。

“我、我只是比较怕女生生气的样子。”石荣将忍不住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总之老祝是说,你的计划很疯狂。”

“他不就是喜欢疯狂么。”Bob淡淡一笑,吃了一口饭,说,“他也没说绝对不可能,不是么?只是说很疯狂。”

“快点吃饭了啦,等会还要去医院帮童心姐姐她们办一些上阿尔提密斯的手续嘛。”苏晓岚看哥哥和石荣将一边聊天一边吃饭慢慢吞吞的,忍不住把一些菜夹入他碗里。

-

夜幕降临,黑暗吞没了十二号城市,Bob开着轿车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行驶,石荣将一言不发,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路上他跟Bob激烈地讨论了[灭绝]计划的可行性,从庄园到市区,也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

“所以,[灭绝]计划是什么。”苏晓岚实在忍不住问道。

“[灭绝]计划就是,将十人一个个消灭,然后最终杀掉羽潇,这样才能保证女王陛下的安全。”Bob目视前方,说。

“我说过了这个根本行不通!一个人你都杀不了!”石荣将说。

“我跟你说话了吗?我跟我哥说话我给你插嘴了吗?”苏晓岚冲他吼了一句,石荣将愣了一下,马上闭了嘴,看样子苏晓岚是打算一直找这个家伙的茬了,“我相信哥哥!用不着你瞎操心!”

轿车开进了十二号城市中央医院的停车场,三人从车上下来,径直朝住院部大楼走去,只见三四个套着红袖章的姑娘在住院部一楼大厅门口站着,笑吟吟地向过路的行人发放一些传单,行人也是礼貌地接过传单就匆匆离去。

“同志,下个月十二号城市人民委员会和工兵代表苏维埃成立,如果您是忠诚的共和国公民,请您一定要来投票。”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金发少女微笑着将一张传单递给Bob,Bob接过来,微微点了点头,就快步向电梯走去了。

病房里,童心坐在床前,眼眶红了一圈,低声抽泣,床上躺在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双目禁闭,戴着呼吸面罩,身上插着很多管子,Bob、苏晓岚、石荣将三人推门而入,她抬头看来他们一眼,又将视线转回少年身上。

“怎么样了。”Bob忙问。

“伊尔达克斯的工作人员说,十一点会安排专机送阿尔提密斯。”童心用纸巾擦了擦眼角,说。

“九玙呢?九玙去哪了。”石荣将急忙问。

“他去买吃的了……”童心说。

众人无语,低头看着床上的少年,苏晓岚坐在童心身边,低声说着安慰她的话,石荣将不知道干什么,只是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干瞧着,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Bob看着挂钟,拿出手机,“我去给王梓彬打个电话,让他安排早一点的专机。”

Bob走出病房,站在走廊里,医护人员人来人往,士兵在走廊巡视,Bob走到落地窗前,拨打了王梓彬的电话,“老王,童先去阿尔提密斯的专机能提前一点吗?”

“这个……”王梓彬语气有些犹豫,“我可以安排早一点的,不过你必须上阿尔提密斯一趟。”

“求之不得。”Bob抬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向他走来,他愣了一下,“我等会打给你。”

Bob直视那个男人,对方也看着他,面带微笑,Bob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这是他最不想看见的男人,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

“好久不见,哥哥。”男人说。

“嗯,好久不见。”Bob冷冷地回道。

“你今天来医院……应该不会是来看望母亲的吧。”男人苦笑,道。

“母亲?她怎么了。”Bob心情似乎没有丝毫波动,“不过你猜对了,我还真的不是来看她的。”

“她……得病了,一种不太好的病。”男人叹了口气,“她很希望你能去看看她……”

“不可能!”Bob斩钉截铁地说,“这十多年来,我生病的时候,她在我身边吗!她抛弃我和爸爸的时候,那么狠心,头都没有回一下。”

“爸他……还好吗。”

“他死了!他被南方人的飞机炸死了!”Bob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八年前,南方人的飞机空袭了村子!他死了!现在你们开心了,再也不用见到他了!”

“哥……”他低下了头,Bob看着他的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倒好啊,出生就被妈捧在怀里,她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你身上了,她觉得你比我有出息,她觉得我是个废物!她觉得我就是像我爸一样的废物!所以才要了你的抚养权!”Bob怒气十足,几乎要把差不多二十多年的火气全部倾泻出来,“你牛逼了,在医院当医生,坐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就有数不完的钞票花,从小都有母亲爱,我呢?妈妈她关心过我吗?疼过我吗?没有!从一出生,就是爸爸在带我,他教我武术,教我使用武器,教我如何保护好自己,我生病了,是他带我去医院,我饿了,是他想着法子给我找吃的,刚刚离婚那年,我们没有房子住,吃了上顿没下顿,他想着办法打零工,我们睡桥洞,吃冷面包,捡霉菜,有什么吃的,他都先给我吃,宁愿自己饿着也要给我吃,那个时候,那个女人,她在哪!你告诉我!她在哪!”

Bob越说越激动,泪水涌出眼眶,想起父亲对他的种种好,想起那个永远躺在战争焦土里的男人,他心里一阵难受,“如果不是苏女士,好心资助父亲,帮他出版了几本小说,我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我们还要过多久,小说大卖,我们赚翻了,但是老天嫉妒啊!现在他死了,他永远离去了!”

“骂吧,骂吧,骂完你心里好受点。 ”

“哥……”苏晓岚愣愣地看着Bob和那个男人,他的五官与Bob十分相像,只是脸上少了那种坚毅和冷酷,反而有些稚嫩,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人。

“晓岚,童心她们怎么样了?”Bob抹掉了眼泪,平复心情,微笑着问。

“那个……呃……”苏晓岚对Bob这么快的转变也有些不适,“九玙他买饭回来了。”

“这位是……”男人看着苏晓岚,问。

“她是我妹妹!”Bob说。

“那她也是我妹妹咯。”

“关你屁事!”苏晓岚冲他喊,“我哥哥只有一个!”

“子阳,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有新的生活了,我有亲人,我不想再回忆起过去那些不堪的记忆。”Bob说,“别跟妈说我来过,就当我没有来过。”

那个男人——文子阳,比Bob小两岁的弟弟,听他这么说,只是微微一笑,转过身,“我会的,不过我还是希望有空你能来看妈一眼……等你真正原谅她的时候。”

他走了,妈还要照顾,Bob一屁股坐在走廊上,失声痛哭,苏晓岚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坐在他旁边,呆呆地看着他,以前从来都是他在她哭的时候安慰她。

“哥……那都过去了。”苏晓岚轻轻抱住了他,在他耳边细语,“还有我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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